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各懷鬼胎

關燈
白蘺回到宅院處,便見白暝迎出,對她道:“你去了何處?”

白蘺撇撇嘴對他道:“看來你的人也不如何,這樣都能跟丟。”

“是他們的問題還是你的問題,你心中有數。”白暝瞥她道。

白蘺不接他的話,轉而道:“我去了英雄大會,然後去取龍鳳雙鑰,自然不能被你的人跟著,不然以後想藏什麽還得換個地方。”他們兩人之間相互都不會完全信任對方,講話九真一假、避重就輕方是上策。

白蘺拿出一個錦囊遞給他,未想他卻道:“你自己收著吧。”她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只聽他繼續道:“讓你安心一些,別老想著防我。”

白蘺訕笑一聲,道:“哪能呢,你就和我親哥一樣。”

白暝翻了個白眼,不搭她的話,徑自走出。

她默然看著白暝的背影,好一陣才轉過身來。自她回到白暝身邊後,便恢覆了蒼離教聖女身份,加上白苻留給她的人脈,也暗中積聚了不少勢力,不久便查得白暝與唐門聯系已久,且白暝手下的藥師更與唐門聯系緊密,是以方有七八分確定白暝便是毒害她父母的兇手。但白暝為何要這樣做,對於他有養育之情、教導之恩的師父師母下手?

她不禁苦笑,人心難測便是如此。

她強迫自己不再想下去,如今她要做的是,促成白暝、四大長老、君夏派的合作。

冬日之夜,白雪紛紛,寒風刺骨,白暝驅馬而回,發上、身上已落了不少冰雪,縱使身懷內力得以暖身,也略覺寒涼。一下馬,便有仆役上前將馬牽去,另有侍女上前,低眉道:“稟告右護法,聖女大人在後園亭中等您。”

“知道了。”他應道。

後花園亭中四角上已升起花燈四盞,有的描著蟲魚鳥獸,有的畫著梅蘭竹菊,做工精巧,描畫精致,在冰天雪地中亮起,令人不禁升起一絲溫暖。

亭中石凳上已鋪了一層厚厚的絨毛坐墊,白蘺裹著厚厚的冬衣,手捧熱茶坐在凳上。她低著頭,似乎在發呆,絲毫沒註意到白暝到來。

白暝皺眉看她一副不耐寒的模樣,對她道:“覺得冷還要等在這裏。”

白蘺心知他其實是想說“你這麽怕冷,要等我回來說話的話就回屋裏等”,不由咧嘴一笑,道:“師兄猜猜今天是什麽日子?”

“元宵。”白暝道,一副“你以為我還真不知道”的模樣。

白蘺順水推舟道:“那便猜個燈謎唄。”她一指亭中四角懸掛的花燈,“師兄選個,猜中了燈就是你的啦。”

白暝一副“你以為我稀罕你的燈嗎”的模樣,卻還是認真地看了看四盞花燈,最後選了一盞描著四神獸的。

白蘺笑道:“師兄好眼光,是不是想四大長老遲早臣服於你?”

白暝不理她的調侃,道:“廢話這麽多,快拿出燈謎。”

白蘺看看自己手上一直捧著的熱茶,又看看被寒風吹得搖晃的花燈,訕訕道:“師兄請自便吧。”

“有內力還這麽怕冷。”白暝一邊拿下燈謎一邊諷她道。

修長的手指打開取下的紙,只見紙上寫道“紅了櫻桃,綠了芭蕉,打中藥二”。

“如何?”白蘺笑問道。

“怕四個燈謎都是打中藥的吧,”白暝毫不留情地揭穿她道,“明知道我不擅長醫藥。”

白蘺心虛地咬著杯壁,道:“這些花燈都是我喜歡的……”

白暝無語地望她,“既然喜歡又何必拿來做獎勵,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白蘺“哼”了一聲,道:“猜不出就算啦,這麽多話。”

“果丹皮,大青葉,”白暝打擊她道,“這麽白癡的謎面只有你想得出。”

白蘺將杯子咬得“咯咯”響,“少得了便宜還賣乖。”

“別咬壞我的瓷杯。”白暝瞥她道。

“其實我還有要事與你商談,”白蘺終於放過瓷杯,一副神秘的模樣,“你知不知道最後的一份藏寶圖在何處?”

白暝白她一眼,“在君夏派。”果然見她一副失望的模樣,便又道:“你以為細雨閣只會將消息告訴你嗎?”細雨閣乃是蒼離教負責打探消息之處,他與四大長老各掌握了一部分。

“我分明讓他們先不告訴你的。”白蘺失望道。

“少裝模作樣,”白暝揭穿她道,“你究竟想說什麽?”

白蘺道:“我們手中有兩份份藏寶圖,四大長老與君夏派聯手,掌握了三份,誰也奈何不了誰,我們可以與他們合作。”

“如何合作?”白暝問道,心中卻已開始細細思索。

“你想得明白,我就不細說了,”白蘺不往下解釋,直接道:“但我們不暴露我們手中有龍鳳雙鑰一事,待知曉了藏寶之處,我們便先下手為強。”

“難得你聰明一回。”白暝難得地讚她道。

“我一直很聰明,”白蘺哼道,“真冷,我先回去了。”她還不忘找來侍女取下花燈送到她住的房中。

寒風料峭,唯餘白暝一人仍在亭中思索。

白蘺回到房中,只見一侍女似是已等候多時,她還未詢問,便被侍女手中的馬騎燈奪去了目光,那侍女見她回來,迎上道:“聖女大人,這是右護法回來時吩咐女婢帶給您的。”

那馬騎燈玲瓏精致,回旋之間,光影變幻,玉壺光轉,畫面之上你追我趕,車掣馬逐,依稀幻出金戈鐵馬之聲。

白蘺不由微微恍惚起來,眼前明亮的光芒逐漸模糊成一團。

宜州城外,陋屋寒舍,破桌爛椅,卻坐著幾個能令當今武林震動的人物。

君夏派門主與銘劍山莊莊主,蒼離教四大長老,左右護法及聖女各站一方,他們各自的人都守在距離此地不足一裏處,一旦動亂便是一場混戰。

魏浩泱與秦鐫銘首次見到蒼離教幾位執權人物真身,令他們詫異的是四大長老中唯有青龍長是年過半百的模樣,右護法、白虎長老與玄武長老年紀均不過而立,而左護法、聖女、朱雀長老甚至是韶齡女子。

最終還是秦鐫銘先開口道:“不知右護法召集我等來此,所為何事?”

白暝戳穿他假惺惺的問話,冷笑一聲,道:“不知何事秦盟主還會來此?”

秦鐫銘習慣了道貌岸然,一瞬間有些尷尬,不過很快恢覆平和。

白暝直接道:“如今我們三方各有藏寶圖在手,但誰也奈何不了誰,想必都很心焦,不如我們拿出各自的藏寶圖,找出藏寶之處,到時再各憑本事。”

大家都是聰明人,在得到白暝的消息時便已想到他會提出如此的建議,所以各自都在不斷權衡利弊,白暝話聲落,屋中便陷入一片靜寂。

良久,魏浩泱道:“我同意。”

四大長老之首青龍長老也附議道:“也好。”

白暝滿意地掃視過幾人,道:“至於時間地點各位有何見教?”

屋中再次默然無聲,時間倒好說,至於地點……他們相互之間充滿猜忌,身攜藏寶圖,自然更要小心,不能如今日一般白暝定在何處他們便到何處。

魏浩泱道:“在下有個建議,不如定在江中舟上,每方只讓兩人上船,諸位武藝高強,想必龜息功也不在話下,縱使突發狀況落水也無妨。”

其他人沈思一陣,想著此事似乎並無破綻,便答應了。

事情很快確定,魏浩泱與秦鐫銘拱手作別,先行一步,兩人漸漸行遠,白暝正欲離去,白蘺緊隨其後,卻聽聞青龍長老道:“聖女大人既然回來了,為何不回蒼離總壇,回來拜祭教主夫人一回?”

蒼離教教主夫人死後,白蘺逃出總壇,白暝本就在外地,總壇自然被四大長老控制。

白蘺臉上一白,諷道:“你們還有臉提起我爹娘,難道心中沒有愧疚麽?”

“聖女大人這是何意?”青龍長老皺眉道,“難道聖女以為教主夫人是被我們殺害的?”

“除了你們還有誰?”白蘺道,“你們一向狼子野心,虎視眈眈,若非迫不得已,怎會甘心與你們合作。”

“聖女還是太單純了,”白虎長老別有所指道,“從未看清過身邊之人。”

“師兄沒有殺害我爹娘的理由,”白蘺辯駁道,“且不說爹娘對他有養育之恩,爹本來就打算將教主之位傳與他,他沒有必要犯下殺師之罪。”

“聖女不如再想清楚一些,”青龍長老道,“若聖女想通了回總壇,這教主之位我們必然雙手奉上。”

白蘺還想說什麽,被白暝阻止道:“不必再做這些口舌之辯。”

白蘺最後憤憤看四大長老一眼,便隨之離去。

四大長老仍留在陋室中,望著三人離去背影,玄武長老對青龍長老不解道:“我看小丫頭認定我們是殺父弒母的兇手,你何必浪費唇舌。”

青龍長老笑道:“我們做沒做過,難道你們不清楚?”

“自然清楚,所以不是我們,便是另一個人了,”白虎長老道,“可是她可不會相信。”

朱雀長老嘲諷地笑道:“她當然是比較相信與她青梅竹馬的師兄而不是我們這些一直反對教主的旁人了。”

青龍長老笑而不言。

魏浩泱與秦鐫銘回到君夏派時已是夜間,待二人入到房中,確保四下無人,秦鐫銘方對魏浩泱道:“少主為何要應承他們,須知我們有藏寶圖的四分之三,只要與四大長老合作便可……”

魏浩泱收起在外人面前對秦鐫銘這個舅舅的恭敬,神色淡漠道:“我自然有我的道理,右護法不知南疆之圖是假,到時一定會拿出假圖,與真圖便對不上,我只須記下四大長老手中藏寶圖的樣式,與手中三份真圖拼合,便可得知藏寶之處。”

秦鐫銘恍然道:“少主好計策。”

蠟燭上火光在跳躍,映得魏浩泱臉上神色似明若暗,他一向光明磊落的臉蒙上一股陰森氣息,“對秘寶,我勢在必得。”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